苏打冰酒

欢迎光临,没啥好看的

【舟渡】患得患失

独轮车,开头有一丢丢丢恐怖
是糖是糖是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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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灯光错落,昏昏欲睡。

透亮的玻璃窗隔绝了车水马龙的喧闹,霓虹灯似乎是不够绚烂,只能堪堪打在窗户外侧,映出斑斓又奢靡的光点。

酒红色的厚重窗帘自然地垂下,暗金花纹如同琉璃做的巨蟒,静默地盘踞在空气的一角,时刻等待着猎物出现,以此来探寻最完美的角度献上它精心准备的致命一击。

耳边是燥热的,空调发出的嗡鸣声时远时近,却感觉不到一丝丝凉爽的喘息。粘腻的水声饱含热度,咸的,解不了渴,但又止不住地想要张开嘴,用舌尖舔过,用指腹感受,用发梢凝固,用眼睫接住。

“宝贝儿,搂紧点。”

费渡睁不开眼睛,汗水把他的白衬衣黏在了身上,他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了,双手扒拉了好几下才能搂紧骆闻舟的脖子,腿也使不上劲,只能尽量绷着身子。骆闻舟把他的头发全揉乱了,发丝贴在脸上蹭也蹭不掉,骆闻舟的动作越来越大,放佛是水的张力支撑着他才没有掉下去。

“哼唔……兄……”

“你有没……听……敲门……”

“哥……停……”

骆闻舟放佛是刚从一锅热汤里爬出来的,眼前都是翻腾缭绕的白烟,过了一会,又像是被狂风吹乱的卷云,浮动着,飘忽不定,看不真切。

可他似乎又清醒得要命,他明明从费渡断断续续的呜咽中听到了那句“你有没有听见有人在敲门”,大脑干爽利落,身体却丝毫没有察觉,惯性一样继续横冲直撞,他觉得自己全身酸软得已经没力气了,近在咫尺的费渡压抑不住的哭喊声沙哑得令他害怕,刺透了他的耳膜。

“叩叩、叩叩。”

“啊——呜……”

听见了,是敲门声。

和费渡的声音交叠在了一起。

他把昏睡过去的费渡放好,自己也站不稳,恍惚地去洗了一把脸,随便扯了条毛巾围上。

他要去开门,他听见敲门声了。

窗帘挡着,客厅里是昏暗的,只有一盏微弱的暖光地灯,快要坏了,明明灭灭,无风也动。

骆闻舟走到门前,迟疑地把手搭在门把上,他清醒地意识到这个时间不可能有人敲门,可这意识就像是飘渺的,离开了身体,他看着自己打开了门——

“哒——”,走廊的感应灯亮了,亮得过于敏感。

外面没有人,也不应该有人才对。

骆闻舟探出头,一只脚微微往前挪了挪,触感有点奇怪,有点粗糙,湿湿的,不是大理石瓷砖。

他低头一看,看到了一张纸,红色,上面写了字。

“闻舟,你干什么呢?”

骆闻舟一惊,回头看见费渡站在自己身后,窗帘拉开了,惨白的光打在费渡身上,他的影子明明灭灭,无风而动。

“我走了,哥。”

“什么?”

“有人敲门,我就走了。”

“费渡!!”

*

“滴滴滴、滴滴……”

“啊……哈……”

骆闻舟的脑袋快要爆炸了,口干舌燥,浑身乏力,胳膊往边上一划拉,空的,不过还有点热度。

到底几点了,骆闻舟迷迷糊糊地想,刚刚那个声音好像是费渡的闹钟,那应该还早得很。

之前的费大少爷虽然是个甩手掌柜,每周也不知道能在公司里呆几个小时签几个大名,但他那套所谓的社会精英人士作息表倒是遵守得还不赖,早晨有几个时间段的闹钟,能即时提醒自己每个时间点应该要做什么,声音不大,响两声就停。

然而这是骆闻舟把费渡安装在家那么久头一回听见他的起床闹钟。可喜可贺。

骆闻舟又闭上眼睛,脑海里突然闪回了几个昏暗的画面,跟断片儿似的,闪了几下就再也想不起来了。骆闻舟一个激灵,腾地坐了起来。

那种感觉是恐惧,他虽然很不想承认。陶然说他轻度PTSD,他老说没有那么严重,而且这事都过去大半年了,怎么会还有影响呢?

都是潜意识在作怪,费渡已经乖了不少,不挑食少喝酒早睡觉,让他少操了很多心。当然,还是有很多急需改进的地方,比如风度和温度之间的抉择。

但是不知怎么,骆闻舟死活也睡不着了,脑子清醒了不少,刚刚那种头晕乏力的感觉也没有了,于是他晃晃悠悠地爬起床,扫了一眼,哦,看来费总裁还需要加强一下家庭责任感,比如学会自觉收拾屋子,事业家庭两碗水都要端平。

“喔,师兄今天这么早?是不是要奖励你一下呢?”骆闻舟打算去冲个澡,一下就撞上了从里面出来的费渡。

“昨晚没折腾够是吧,你少来。”

“我没关系啊,今天那么早,你也不会迟到。”

“边去儿,我洗个澡,你把房间收拾一下!”

费渡哼唧一声,回身往卧室里走,屈尊看了一眼乱七八糟什么都有的地板,毫不迟疑地选择了视而不见,脚尖稍微一偏,拉开衣柜换衣服。

因为难得有空坐在一起吃早餐,今天的豆浆油条肉包子是费总亲腿下楼买的,衬衫西裤黑皮鞋,居然一点油烟都没沾着。

骆闻舟黑背心大裤衩地往费渡对面一坐,透过包子豆浆腾着的热气看向他,眼皮突然一跳,慌忙说:“今天我送你。”

“好啊,难得师兄有空。”费渡的神色很好,完全没有过度放纵提前透支的样子,他的眼睛亮亮的,哪怕只是简单地看过来,骆闻舟的心里都一下敞亮了。他是一团光,柔软地笼罩在他身边。

“怎么了?”费渡好像查觉到了什么,把油条泡进豆浆里,低头一咬,眼神却还在骆闻舟的眉眼间流连了一番。

“嗯?没有啊,赶紧吃,等会儿凉了。”这种反应不太对,骆闻舟想,他莫名有点心慌。

他下意识地皱眉,反应过来之后赶紧松开,囫囵吞地吃完了早饭,草草收拾了一下就要送费渡出门,虽然这会儿比他平时起床的时间都要早。

“我送你上去吧,反正时间还早,我不用这么早去市局,”骆闻舟说着就开进了停车场,“现在太早了。”

费渡握着手机抵在下巴上,斜着眼看他,眉头一挑,笑着答道:“没问题,热烈欢迎人民公仆莅临我司晨检。”

说早其实也不早了,高峰期即将来临,街上陆陆续续地开始塞车,一直在踩点打卡从未迟的骆闻舟同志最终还是光荣迟到了五分钟。

好巧不巧,陆有良正好站在刑侦大队的办公室门口跟肖海洋询问近期的工作情况,骆队假后的第一次迟到被陆局歹了个正着。他一脸没睡醒的飘忽模样,心不在焉地往办公室里走,根本没注意到旁边戳了俩大活人。

“唉,骆闻舟,想什么呢你!这才休息了几天啊就开始迟到了,你看看你,现在都没个正形以后还得了!”

陆有良的微信好友不少,爱发朋友圈的却不算多,除了大把大把的中老年养生鸡汤分享,三姑六婆的花花草草,最多的就是骆闻舟和费渡的花式泼狗粮。尤其是前几个月骆闻舟还在放假的时候,更是看着烦人,结果也愣是没找着机会发泄,今天正好,他老人家逮着人就要往死里怼。

骆闻舟听着他怼,也没还嘴,站在门口,等陆局两手一抖衣摆,以领导专属的“哼”一声结尾,便扯着发愣的肖海洋进了办公室。

“父皇您今儿是怎么了,为何如此这般?”郎乔看热闹不嫌事大,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放过,一句话拐了七八个弯,坐等八卦,“怎么,和母后大人吵架了?”

“长公主,掌嘴,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

“父皇,儿臣冤枉啊!”郎乔看着骆闻舟往里走,愣是没明白自己错哪了,扯扯旁边的陶然:“老大怎么了?”

陶然闻声一抬头,骆闻舟正好用脚带上了门:“不知道啊,不就晚了五分钟。”

郎乔:“今天居然老老实实地听陆局唠叨,肯定有问题!”

陶然:“就你机灵,赶紧干活。”

*

费渡接到骆闻舟的电话时候,正好站在公司楼下的员工食堂门口,这会儿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已经有清洁阿姨在收拾餐盘了,空气里充满消毒水的味道。比较好的菜品也没剩多少,小炒没的点,粉面也不想吃,费渡犹豫了一会,突然很想转身离开——自己到底怎么想不开要来这种地方吃饭。

“喂,吃饭了吗?”

“唔,正在吃。”

“吃什么了?”

费渡踱到打餐窗口,眼瞥着一份红烧茄子:“茄子。”顺便勾着指头点了点,示意大妈给他打一份。

“茄子?你不是老嫌餐厅里的油多吗?”

“因为很久没吃你做的茄子了,今天看到就点了,什么时候再做一次?”

“行吧,大少爷总算有了入眼的菜品,难得啊难得。”

“谁说的,你做的我都喜欢吃。”

“那你赶紧吃,太晚了。对了,下班我去接你,今天没什么事。”

“好,中午好好休息,我爱你。”

费渡挂了电话,三只指头托着“油腻”的餐盘,找了张干净桌子坐下来吃他的茄子。员工食堂的大锅菜是不要指望有多少油水了,费渡夹了两筷子,进食欲望全失,勉强又塞了两口饭,嫌弃地倒了。

要是被骆闻舟看见,准要揪着耳朵骂他浪费粮食奢靡度日。

天啊,为什么不喝麦片呢!

费渡想着,打算上楼喝骆闻舟塞在他办公室里的水果麦片,可以拿牛奶直接冲,果干量足,很甜,十分符合费总的口味,是骆闻舟怕他加班或者胃口不好的时候准备的。

费渡热了牛奶,往瓷杯里倒。

今天骆闻舟不太对劲。

他虽然烦人,霸道又腻歪,什么都要管,但也不会做这种送男朋友上班送到总裁办公室的事情。还有刚刚的电话,平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他俩一般不打电话,只发发微信。

骆闻舟鬼见愁的名号不是白来的,不管遇到什么大场面,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即使有撑场装逼的嫌疑,那也是有本事的撑场装逼,外人根本摸不清深浅。所以他不会把所有话都摆在脸上。

同样,陶然也很疑惑,今天一整天骆闻舟都神情自若的,除了早上一段小插曲,也没什么反常,但是郎乔总是隔三差五来跟他咬耳朵,硬说这是女人的直觉——骆闻舟心里有事。

临近下班高峰期,艳阳的余辉铺满了城市的角角落落,郊区清冷的气流卷进了膨胀上升的车尾气,慢慢爬上林立的高楼,跟反射黄昏的玻璃墙壁打了个照面。

破天荒迟到的中国队长破天荒地早退了,郎乔看着那辆跟人民公仆在职期间收入严重不符的车屁股闪着灯开出市局停车场,幻想了一下嫁入豪门的幸福生活。

费渡站在大门口等他。

快要入秋了,远离拥堵的街道,暮色中的空气微微湿了,有微风,吹起费渡额前的长发。他站在那里,双手插兜,也不动,就远远地望着车来的方向,很多人从他身后走来,又在他的视线内消失,脚步声很杂乱,他很简单。

简单的黄昏,简单的一串数字闯入视线,费渡朝着车来的方向眯眯眼睛,招手示意,加快了移动的脚步。

“等多久了?”费渡一钻进车骆闻舟就抓住了他的手,暖暖的,很舒服。

“不久啊,等你的时候多久都不久。”

*

让费渡洗碗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需要教会他洗碗,从曾经两个指头胡乱蹭蹭就算洗完,到让他心甘情愿认认真真地洗,费了骆闻舟不少功夫。

不过令骆闻舟惊奇的是,自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金贵费爷学会怎么洗碗后,他似乎从中找到了一种乐趣,当玩具似的,“你搓上去的时候会有涩涩的感觉,还有‘嗞嗞’的声音,有那个声音就是洗干净了”。

骆闻舟对此不置可否,继续挑毛病:“赶快洗,别浪费水了,你是洗碗还是玩水啊!”

不过人家的碗洗得确实很干净,骆闻舟没办法,只好在费爷洗完碗之后搞点水果,当做喂猫。

今天的费渡依然在认认真真地洗碗,铲屎官却没有认真地犒赏良猫。他一边泡葡萄一边刷手机,冷不丁看见了陶然给他转的一个新闻链接,并附上一个疑问:费渡公司楼下的餐厅,他常去么?

骆闻舟有点奇怪,点进链接,眼皮又跳了一跳,心里莫名其妙地开始打鼓。他大致一扫,“哐当”一下起身,磕了一下茶几,“费渡!你今天中午上哪吃的饭!”

费渡一听就不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想了想觉得实话实说更可疑,于是随口说了个名字——新闻报道的那家。

“刚刚新闻报道说这家餐厅今天好多客人食物中毒!你吃了什么!有没有不舒服!”

费渡:“啊?”

“你自己看!我说你今晚怎么吃那么少!走走走去医院!”

“唉,我没事,我没有,”骆闻舟根本不想跟他废话,拽着人就要走,费渡暗自懊恼没有说出实情,“我中午吃的饭堂!”

“而且你看清楚,这不是我公司楼下那家。”

骆闻舟:“??”

费渡有点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师兄,你今天不太对劲啊,怎么啦,说出来我安慰一下。”

骆闻舟好像有点没反应过来,低头看手机,扒拉了两下发现自己确实没有看清地址。

骆闻舟正懵着,突然听见“叩叩、叩叩”的敲门声,赶在费渡抬脚的一瞬间冲过去,“我来开你别动!”

费渡无奈地坐在沙发里,对着骆一锅喃喃道:“你爸最近是有点神经衰弱吗,怎么一惊一乍的。”

骆一锅高冷地抬起尾巴晃了晃,以示赞同。

骆闻舟打开门,被迎面而来的红玫瑰下了一跳,花店的女孩子看他好像没反应过来,笑着问:“请问是骆闻舟先生么?这是您的花,请签收。”

费渡拿凉开水冲了一遍葡萄,刚打算张嘴,只听骆闻舟一声大吼:“小兔崽子给我滚过来!”

费渡跟骆一锅对视了一眼,小小声地说:“老大爷受不了刺激,见笑了。”

然后他高声应道:“唉,来啦。”

*

那捧玫瑰里插着一张米色的卡片,暗金条纹,不算很花哨。上面是骆闻舟再熟悉不过的字体,就几行,很简单:

我站在渡口
风雨太过飘摇
可远远的,透过雨幕
我看见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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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嘟嘟的本命年生贺!!
嘟嘟麻麻爱你啊(⑉°з°)-♡
那个骆姓大猪蹄子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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